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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城古建群:新“国保”应保字当先(图)

时间:2013-05-30 10:26:07   作者:


 

金天观清代石碑

金天观壁画

昔日金天观

昔日兰州府城隍庙戏楼

金天观有200年历史的文冠果

  金城古建群:新“国保”应保字当先

  兰州府城隍庙和金天观刚刚升格为“国保”——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两处文物遗存是这座城市现存规模最大、保存最为完好的古建筑群的“样板” ,还应该是几百年来古建之美的一种诠释与印证。

  然而,眼下乃至很长的今后,古建之美急需更大保护的现实,是“国保”光环也遮盖不住的。

  金天观里的壁画

  民国“鸳鸯蝴蝶派”的写手张恨水见过兰州金天观的壁画。

  那是张恨水第一次来兰州,时间是1934年。此事在2009年刊发的一篇《张恨水笔下的兰州风物》的文章中有详细记述:“过了一条小街就到了雷坛(金天观,即现在的工人文化宫)了。原来这里是一个道观,进着庙门,便是一棵很大的槐树。那树身的粗度,大概要两人才合抱得拢……这里是一座很大的院落。绕了院子四周,全是一丈宽的廊庑。在廊庑的白粉壁上,牵连不断地画着人物画;在廊庑檐边,却列着木料编排的栅栏,游人只能在栅栏外向里看,却不能伸到壁上去抚摸。人物故事是根据相传的神话,记述了老子的一生。”这是文章引述的张恨水的文字记述。

  “金天观原来的确在东西长廊绘有数十米长的壁画,据传为明永乐年间所绘,绘的是太上老君降世八十一回传奇故事,各种不同的‘神仙’人物和飞禽走兽栩栩如生,画工精细,形象逼真。最为可惜的是这些壁画如今已荡然无存。”《张恨水笔下的兰州风物》署名作者高羔在文章中为金天观壁画的消失发出了慨叹。

  现实中,原兰州市地史志办公室副主任邓明先生也有同样的慨叹:“1966年,壁画被兰州某高校‘破四旧’的人用铁锹硬生生地铲毁了。”

  “雷坛庭院四周筑回廊,回廊处都绘有精美的壁画。庭院南部回廊有二十间,东南部绘的是《雷祖出巡图》,西南部绘有《雷祖回宫图》,各二十幅,描绘了雷祖率雷公、电母、风伯、雨师,击雷闪电刮风行雨的全过程。回廊中部两侧各隔一间空廊,共四十间,绘有《金阙玄元太上老君应化图》,共八十一幅。图下各写经文。壁画绘于明建文、永乐时。”早在几年前,邓明在他的《兰州史话》一书中就对金天观壁画的数量及内容做了详述,并以《金阙玄元太上老君应化图》壁画为例,介绍了已经消失的金天观壁画的文物价值。

  俗称《老子八十一化图》的《金阙玄元太上老君应化图》,是根据宋代的老子经传绘制的关于老子历世降生显化的神话故事连环画,属于“道教史迹图”。壁画从元气肇始,天地初立,老子应运而降绘起,接绘老子为三皇五帝尧舜禹之师,西过函谷关,住崆峒,渡流沙,化胡人,以及秦汉隋唐以降,老子分身降世显灵讲道度人的种种传说故事。壁画人物造型准确,线条流畅,布景极有章法,敷彩绚丽。每一幅画面中人物皆相对集中,组成一个故事情节。各幅壁画画面之间过渡自然,衔接紧密,整部壁画从头到尾一气呵成,如出一人之手。

  金天观壁画的精美,还吸引了一个人的目光。1925年,时为北大教授的陈万里游金天观时得见壁画,随即拍摄了《老子八十一化图》,随后还在其《西行日记》中专门做以“……特郑重记之(金天观壁画),冀研究宗教史及宗教艺术者,知兰州有此道教壁画也”的记述。

  “由壁画足以显现金天观这个明、清古建筑群的文化内涵。”城关区政协文史编委员会的柏敬堂先生说,“金天观古建筑群作为明、清两代甘肃地区著名道教活动场所,是甘、青地区目前保存最为完好、规模最大的道教建筑群之一。它是在明肃王亲自挑选的风水宝地上建起来的。”

  公元1399年,从张掖刚刚移藩兰县的朱元璋十四子肃庄王朱楧,游览城西南阿干河西岸,只见山耸入云天,有仙人舞袖之形,九曲黄河北绕,九州台如玉案前供,直呼“宝地”,次年便建成金天观。据《甘肃通史·明清卷》记载,明朝建立后,道教的地位不断上升。天师道主张正常被朝廷封为真人,食二品官俸,统领全国道教。而肃庄王朱楧笃信道教,在他的手中建规模宏大的金天观是顺理成章之事。金天观落成后,肃庄王延请武当张三丰的弟子孙碧云任第一任住持。由此,打破了之前由张天师的正一道统领甘肃道教的面貌,孙碧云的全真派在甘肃道教中陡然崛起。

  “自孙碧云起,金天观的历任住持多为在道、儒、释各家学问方面都有相当深邃修养的。”邓明说。坊间一直有“金天观藏书丰富且不乏珍本,以及收藏的历代字画丰富”的传闻。署名柳风的《兰州道教圣地——金天观》一文中的记述,似乎也印证了传闻的真实。文章记述解放前金天观最后一任住持韩壬泉曾花一百银元购买了张鸣皋的书。而馆内收藏品则从唐寅的到郑板桥的不等,据说仅书画就存了满满三大木箱。文章还说明了那些藏品的最后归宿:“这些珍贵的文物,在‘文革’中被造反派以一斤四分钱的价格卖给废品厂了。”


 

 府城隍庙的戏楼

  《辞海》中对城隍的解释,一是护城河。班固《两都赋序》:“京师修宫室,浚城隍,起苑囿,以备制度。”二是古代神话所传守护城池的神。道教尊为“剪恶除凶,护国保邦”之神。中国古代称有水环护的城堑为“池”,无水环护的城堑为“隍”。据说由《周礼》蜡祭八神之一的水(即隍)庸(即城)衍化而来。唐代以来郡县皆祭城隍。宋以后奉祀城隍的习俗更为普遍。明太祖洪武三年(公元1370年)又正式规定各府州县设城隍神并加以祭祀。

  老兰州人口中的“隍爷”是西汉大将纪信。“甘宁青一带奉祀的城隍都是纪信,纪信是天水人。”柏敬堂说。

  兰州府城隍庙创建于北宋,之后各代屡有维修,现存古建筑群为明、清建筑。其坐北朝南,一进四院。中轴线由南向北依次排列着牌坊、钟楼、鼓楼、享殿、正殿、寝宫等主体建筑。建筑高低错落有致,布局对称严整。院内尚存大量保存完好的精美砖雕、清代名人匾额及石狮子等附属文物。这里也是甘肃省现存规模最大、保存最为完好的古建筑群之一,对研究兰州乃至西北地区民俗、宗教以及地方政治、经济史等具有较高的价值。1956年兰州市总工会将府城隍庙改建为市第一工人俱乐部。

  在邓明的《兰州史话》中,记了一则悬挂在府城隍庙戏楼上的匾联。匾额题:“你来了么?”联曰:“好大胆!敢来见我;快回头!莫去害人。”

  邓明觉得在充斥着因果报应观念的往昔社会,这则出自掌管城邑阴阳两间赏善罚恶的神祗之口的“教导”,确实对民众有一种扬善戒恶的教化作用。

  再说府城隍庙的这个戏楼,共两层七楹,从老照片看其古建之美令人炫目。上世纪八十年代曾任兰州市文化局副局长的繆澍德先生在1968年上大学的时候,就看过隍庙戏楼上演的戏。当时,让在戏楼下的繆澍德最羡慕的还不是台上表演的大学同学,而是住在戏楼里的演员。十多年后,繆澍德才知道占据府城隍庙戏楼的是市歌舞团和豫剧二团。“戏台西侧前排二楼住着市豫剧二团的演员,戏楼东面的两排厢房住着俱乐部职工家属。”这是繆澍德在回忆文章《我与兰州府城隍庙的几次亲密接触》中的记述。

  繆澍德清楚地记得,大火是1984年11月25日那一天烧起来的。“凌晨,消防车的嘶鸣声撕破了金城黎明的寂静。天蒙蒙亮,就听楼道有人惊慌地喊道:‘隍庙着火了’!我的脑袋‘嗡的一声’。没顾上洗脸,就从绣河沿的住处跑向隍庙。眼前的一片灰烬令我不寒而栗。只见戏楼和东西两边的前后厢房全部被大火吞噬了。几百年的木质戏楼就这样葬身于火海了。”

  府城隍庙戏楼的再建是到上世纪90年代末的事了。繆澍德参与了戏楼的一部分重建。“2001年春夏之交,戏楼建成。专家们是坚持按坐沙发看戏的想法来设计戏台的,可后来隍庙大院仍然摆摊设点抓收入,民众根本无凳可坐,人们只能站在戏台下看戏,所以台口显得太低了,市民不满意,可木已成舟,奈何?”《我与兰州府城隍庙的几次亲密接触》中繆澍德聊发了自己的无奈。

  新“国保”:保护是第一

  刚从古城青城检查回来,吉福荣就又要去府城隍庙看看。

  从去年开始府城隍庙的享殿开始进行维修,作为兰州市文物局副局长的吉福荣已经跑了N遍,监管文物主体修好是他的主要职责。据说“恢复”享殿是应民众之呼声,恢复后享殿内将奉祀城隍爷的神像和神位。显然,这不是属于吉福荣管的事了,该他管的就是修建享殿时,是否按照原材料、原结构、原工艺和原风格来进行修建的。“最大限度地保留原有的东西。即使一块瓦片,破碎了,拼也要拼上。”吉福荣说对于文物修建,他们始终以“四有”原则为监管准绳。

  文物安全也属于吉福荣该管的事。无数次地跑隍庙,各类安全隐患也是必须要监管的,防火显然是首要的。“有隐患。”这是吉福荣对府城隍庙文物安全现状的一个认识。尽管他承认现在隍庙主管单位对经营户家家配了灭火器,甚至很规范地铺设电线。

  三步一个摊,五步一个点,摊挨摊,点挨点,卖玉器的,卖古玩的……兰州府城隍庙是个天天人声鼎沸的经营市场。曾去过外地多处城隍庙考察过,吉福荣印象中大多和兰州府城隍庙差不多,都成了古玩市场。几百米开外的金天观也一样是个热闹的市场,高密度的茶摊、戏园让金天观成了寸土寸金的地方,连竖那些清代嘉庆年间的石碑的地方都没有了,那些石碑只能被移到角角上,如若你想看清碑上高处的刻记文字,连个支脚的地方都不容易找到。被最大可能地“缩小”占地面积的,还有金天观里的树。据《兰州市志·园林绿化志·苗木花卉》记载,截至1990年,金天观存有唐槐5株,到1996年时,一株1300多年的唐槐因一个公司扩大建筑面积非法移动而死了。金天观三星殿南侧的文冠果,也是有年头的,近200年了。现在,这株文冠果也被蜷缩在一个铁栏之内,局促之地让人有种窒息之感。

  “保护第一,经营第二。”一直以来,对于府城隍庙、金天观等这些古建筑,像邓明这样来自民众的呼声从未间断过,只是这样的呼声未能改变什么。眼下,是否随着升格为“国保”,这些文物遗存会有“新的命途”?

  “当然,成为‘国保’意味着对文物本体的保护会更加规范,具体比如文物本体必须有资料档案、有管理机构、有标识碑、有保护范围和建设控制地带。”吉福荣举例说,若按照此“四有原则”,文物局则可要求兰州府城隍庙、金天观的管理单位成立相对专业的具有针对性的看护机构。

  很多时候,在现实面前,条文规定甚至国家法文多显得苍白无力。所以,期望着有一天,府城隍庙、金天观能兑现文物法“文物资源不能够作为经营来使用”的规定,成为一个个纯粹的文物遗存,这是邓明这些老百姓的愿景,也是吉福荣的远景期望。

  文/图本报首席记者雷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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