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心提示:1986年10月7日,刘伯承元帅在北京逝世。噩耗传来,吴忠禁不住老泪纵横:“刘帅啊刘帅,你怎么能先我而去呢……”过度悲伤使得吴忠声音哽咽,闻者无不落泪。

本文摘自《文史天地》 2010年04期 作者:杨飞 原题为:吴忠少将与刘伯承元帅的深情厚谊
这是我军将帅之间友谊的一曲颂歌。惜吴忠将军离世突然,否则我军的史料库将有更丰富的内容!
吴忠是中共党史上的著名人物,他不满13岁便参加红军闹革命,25岁扬名章缝集大战,33岁又担任我军第一个机械化师师长,同年在我军首次举行的授衔仪式上被授予少将军衔,从而成为首批被授予将军军衔的1044颗璀璨将星中为数极少的仅是师长就授予少将的解放军军官之一,也是迄今为止我军历史上最年轻的将军,及至58岁的他还亲自挎着自动步枪行进在热带丛林中指挥部队对越南进行自卫还击作战。而吴忠将军与刘伯承元帅的历史情缘,更是中共党史上的一段传奇佳话。
一
吴忠原名吴光珠,1921年10月21日出生于四川省苍溪县东溪镇的一个书香世家,父亲吴文勋是当地受人尊敬的教书先生,在其出生后七个月便因病去世。靠着父亲辛辛苦苦教书攒下的一点积蓄,再加上吴家祖上传下来的家业,吴忠一家尚可算得上是衣食无忧。7岁时,一生羡慕读书人的吴母还将吴忠送进了私塾,小吴忠遂得以在私塾里度过了其人生中的六个春秋。也正是这六年的私塾学习,让其以后能有幸参加“红大”并与刘伯承结缘,从而开始了他们脍炙人口的传奇交往。
“红大”即中国工农红军大学,成立于1935年11月,原为红四方面军总部创办的一所为人民军队培训军政干部的学校。“红大”由著名军事家、红军总参谋长刘伯承担任校长,下设培训军、师干部的高级指挥科,培训团、营干部的上级指挥科和上级政治科。
当时,已参加红军三年的吴忠由于作战勇敢,屡立战功,加之其曾有过几年在私塾学习的经历,便被选派到设在炉霍的“红大”上级指挥科学习。1936年3月,刘伯承在“红大”开学典礼上发表热情洋溢的讲话,吴忠第一次近距离地接触到了刘伯承。聆听刘伯承讲话时,吴忠很是兴奋,他盘腿坐在台下,全神贯注地倾听着,生怕漏掉一句。听到激动处,还带头鼓起掌来。
那时红军虽然条件艰苦,但“红大”的教学却是一丝不苟。各门课程教员,都由具有丰富战斗经验和较高理论素养的红军高级将领来担任,校长刘伯承还亲自制定教学计划,并在每门军事课程结束时都做具体总结和点评。着眼于为党和红军培养优秀的青年军事干部,刘伯承尤为重视上级指挥科的教学,专门为其制订了完备的教学计划。吴忠的文化程度虽然不高,但在以工农干部为主体的“红大”学员中也算是凤毛麟角,根本不需要为文化学习再费心劳神,可以把全部精力都放在军事知识的学习上,加上他悟性极高,又有丰富的战斗经验,不久就在同班学员中脱颖而出,渐得刘伯承青睐。
就这样,红军大学的学习,让吴忠与刘伯承结下了深厚的情谊,他的军事素养也有了质的飞跃,开始向着指挥艺术的更高境界迈进。后来吴忠在回忆这段经历时还说:“在刘伯承元帅任校长的红军大学学习中,我的收获主要是军事方面,使我对军事常识和战术思想有了比较系统的了解,对指挥艺术的理解由感性阶段上升到了理性阶段。”
二
1945年10月,遵照中央军委的指示,吴忠所部被改编为晋冀鲁豫野战军第7纵队(后并入1纵)第20旅第58团,吴忠任团长,史洛任政委。随后,全团进行编制调整,撤销了特务连,各营增编一个重机枪排,总员额达到2100多人,可谓兵强马壮。由地方部队一跃成为主力野战军部队,吴忠乐得心花怒放,而最令他兴奋的则是七纵直接受刘伯承指挥。
稍后,在刘伯承指挥下,吴忠率领的58团先是在吕庄战斗中歼灭国民党军一八一旅旅部,毙俘敌1500余人,受到军区通令嘉奖。继而在章缝集战斗中,吴忠与其率领的180名勇士,在四面受敌的险恶环境中孤军奋战,寸土不让,坚守13小时,打退了火力占绝对优势、兵力几十倍于己的国民党军20多次进攻,创造出了令人震惊的战绩,轰动了整个晋冀鲁豫野战军,在全军上下产生了巨大的影响。
为表彰吴忠的赫赫战功,章缝集战斗结束后,刘伯承、邓小平特地签发命令,通令嘉奖坚守章缝集的180名勇士,号召全区部队开展向英雄学习的运动。晋冀鲁豫中央局机关报《人民日报》也在头版发表了题为《龙凤之战的英雄团》的报道,报道了吴忠率领58团与兄弟部队坚守章缝集的事迹。吴忠一战成名,成了闻名全军的英雄团长,也成了刘伯承心目中的一员爱将。
1947年下半年,在中央军委指示下,刘邓大军12万人挥师抢渡黄河,挺进大别山,揭开了战略进攻的序幕。在此期间,野司酝酿调整20旅的领导岗位,吴忠遂在刘伯承的提议下升任20旅旅长,刘振国任政委,康健任政治部主任。也就在吴忠刚担任旅长不久,他便经受了一次严峻的考验:护送刘伯承从危机四伏的大别山向淮西地区转移。
当时,鉴于蒋介石调集重兵围困大别山中的中原野战军部队,为争取战场形势好转,中共中央中原局和野战军前委遵从中央军委和毛泽东的指示。决定由邓小平、李先念率野战军前方指挥所另=三个纵队留下坚持大别山斗争,刘伯承、张际春率中原局机关、野战军后方指挥所和第1纵队跳出大别山至淮西地区,并指挥第10、第12纵队在桐柏、江汉两个地区实施战略再展开,从外线调动、打击敌人。
12月13日,当刘伯承率中原局机关、野战军后方指挥所开始向淮西地区转移时,一纵司令员杨勇将护送刘伯承和后方机关的重任交给了吴忠。在下达命令时,杨勇还指示吴忠,允许其就行军的重大问题,直接向刘司令员和张副政委汇报,接受他们的直接指挥。
吴忠回到旅部后立即主持召开党委会议,研究行动部署。随后,部队便按照预定部署,开始赶往第一个宿营地点北向店。行军途中,部队在北向店南口与一小股敌军遭遇,我军一个冲锋,打垮了敌军。稍后在打扫战场时。吴忠意外地得到了一个重要情报:经审讯,敌被俘军官供称,敌整编十一师部队已经开到了罗(山)宣(化店)公路的莽张店一带,并继续东进,计划宿营北向店。闻此消息,吴忠倍感震惊:假如这次没有抓到这些俘虏的话,那么双方肯定要在浓雾中于北向店遭遇,后果将不堪设想。随后赶来的刘振国政委和李觉参谋长得知情况后也感到十分棘手。三人经过详细讨论,确定了一个新的行动部署:以旅主力掩护后指和中原局机关向东转移,以防光山之敌袭击侧后。
部队刚部署完毕,纵队司令员杨勇前来视察情况,吴忠便将这个特殊情况向其做了汇报。恰在此时,远处的小寨村方向传来一阵枪声。忧心着刘伯承的安全,吴忠急出了一身冷汗。而此刻前去传达命令的陈雷也气喘吁吁地回来了,原来,陈雷到小寨后我军后指还未到达,他便先到59团传达命令,待命令传达完再次回到小寨,刘伯承一行还是未到。怕吴忠着急,他就先赶回来报告情况。
吴忠闻此信息心急如焚,他冲警卫员大喊道:“牵马,到小寨找刘司令员去!”“你给我站住,你的位置是在这里!”杨勇厉声喝住吴忠,转身对李觉说:“你去,带人到小寨去,一定要找到刘司令员,背也要把‘老先生’(刘伯承当时的代号)背出来!”
三
天亮后,62团传来消息,刘司令员已经找到了,现在就在62团团部,吴忠悬着的一颗心才落了下来。
原来,刘伯承所在的后指和中原局机关由于人员庞杂,辎重也多,故而行动缓慢,天快亮时一行人才在其率领下抵达小寨村。进村前,刘伯承碰到了一个从村里出来的老农,便询问了几句,不料,就在这平常的几句话里,久经战阵的刘伯承察觉出了一丝异常,他立即派两个警卫员前去打探。
果然不出刘伯承所料,敌人此时已经进驻小寨村,且与我军前去侦察的两个警卫员交上了火。枪声骤然响起,我军两个警卫员虽然在人数上暂处下风,但由于其皆训练有素,百发百中,加之雾气浓重,敌哨兵不知我军虚实,不敢追击,只是胡乱放枪。而枪声刚一响起,刘伯承便带着队伍立即出村,在村口与派出侦察的警卫员会合,不久又遇到了闻声而来的李觉,一行人赶到62团团部,才脱离了险境。
刘伯承虽然顺利脱险,中原局机关却下落不明,他心急如焚,危急时刻想起了爱将吴忠,便指示62团团长杜海林接通吴忠的电话。在电话中,刘伯承声音急促:“吴忠同志吗?和你讲两件事情,第一,请你告诉我:杨勇、苏振华同志在什么位置?第二,现在中原局机关和几位领导同志失踪了,我很不放心。请你们赶快派部队营救一下。”
吴忠正在为刘伯承的安全担心,此刻又听到刘伯承说“营救”,心里顿感形势的严峻:万一中原局首长和机关遭遇不测,那将是革命的巨大损失,自己及整个20旅也将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在简要地将纵队情况向刘伯承做了汇报后,吴忠在电话前立下军令状:“请司令员放心,我马上组织部队寻找,我以党性保证:20旅誓死捍卫中原局机关的安全。”
放下电话后,吴忠迅速对59团进行了紧急作战部署。部署完后,他还是觉得不放心,便快马加鞭地赶到62团,详细向刘伯承汇报了当天清晨所发生的情况以及他的应对部署,重点谈了对当前敌情的判断和准备抗击敌人进攻的方案。刘伯承对吴忠临危不乱的战场指挥能力给予了很高的评价,继而询问中原局机关的消息。吴忠遂将客观情况向刘伯承做了详细分析,然后请刘伯承放心,他认为中原局机关应该就在20旅附近,其并没有与敌人遭遇,只是在大雾中迷了路。
很快传来消息,前去寻找的59团费尽周折终于找到了中原局机关,旅指挥所接到报告后,马上通知吴忠,吴忠立即向刘伯承做了汇报。直到此时,刘伯承的脸上才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这下我放心了!吴忠,肚子饿了,能讨口饭吃吗?”吴忠也笑了:“司令员,到我们旅部去吃饭怎么样?我那里的炊事员是个‘解放兵’,原来还是敌人军长的私人厨师呢,做得一手好川菜,您不想尝尝?”
稍后浓雾渐趋扩散,吴忠吸取了前一天纵队行军中出现的联络困难教训,重新调整了行军序列,除派出侧翼警戒分队之外,全旅改为一路纵队开进,以59团开路,机关在中间,58团、62团垫后,同时将旅警卫班配置在刘伯承身边,严加防范。部队行进中,吴忠很是挂念刘伯承的安全。除了偶尔前后观察部队行军情况外,他寸步不离刘伯承左右,生怕再有一点闪失。
就这样,刘伯承和中原局机关在吴忠的护送下安全进入淮西,开始展开各项工作。部队虽然进入了淮西,无奈当时淮西革命形势尚未成熟,反动武装活动猖獗,我军不时遭到冷枪射击,刘伯承和中原局机关人员的安全遂又成了吴忠最为担心的事情,他每天都要派出精明强干的干部和战斗力强的部队,提前到刘伯承等人预定宿营的村庄进行搜索和设防,同时严密组织驻地警卫,以确保万无一失。
一次,刘伯承等人在一个村庄宿营,吴忠部署好村庄四周的警戒后,就让旅直属队的一名连长,在“老先生”住的屋子四周布置警戒,不得麻痹大意。不料,这位连长由于连夜行军太累了,接到命令后倒在床上就睡着了,竟没有派人去警戒。吴忠怕有什么闪失,下达命令后还亲自来到刘伯承住的屋子周围检查警戒情况,当他发现没有警戒人员后,一脚踹开那名连长的屋门,厉声喝道:“我叫你派的警戒在哪里?谁负责警戒‘老先生’?”熟睡中的连长此时没看清是旅长在问话,还不耐烦地说:“什么‘老先生’、‘小先生’的,老子困了,睡完觉再说。”吴忠大怒,一把将那名连长从床上掀起来甩到了地上,喊道:“来人!给我捆到院子里清醒清醒,等我布置好警戒再收拾他。”这名连长此时也清醒了,他看到自己险些铸成大错,当场就吓出了一身冷汗。后来司令部协理员乔学亭为其说情,吴忠火气未消,命其写出一份不少于1000字的检讨。当时我军干部文化水平普遍不高,一些营连级指挥员往往大字都不识几个,吴忠对这名连长的惩罚也算是很重的了。
在淮西的这段日子里,吴忠为确保刘伯承的安全花费了大量心血,而刘伯承也记住了这位驰骋战场所向披靡的红色骁将。此后,随着革命形势的变化,刘伯承奉命离开淮西,进驻豫皖苏边区,吴忠闻讯立即前来听取刘伯承对今后丁作的指示,并提出要亲自率领全旅护送其前往豫皖苏边区。刘伯承笑着回绝了吴忠的请求,他指示吴忠要把握住敌人主力还未到达淮西的有利时机,迅速攻占敌人据守的城镇,打好开辟新区的第一仗。吴忠无奈,只好从全旅战斗力最强的58团亲自挑选了一部分人员,承担刘伯承的护送重任。
第二天一早,刘伯承一行人要启程了,吴忠又在村口与其依依惜别。一个多月的朝夕相处,吴忠从刘伯承身上学到了许多东西,两人感情日笃,他后来曾回忆道:“这天,雪后初晴,红日格外艳丽,好似预告着我们的斗争在经过严冬风雪的考验之后,就要迎来明媚的春天。随着刘司令员的身影迎着朝阳渐渐远去,灿烂的阳光洒满了整个中原大地。”
四
1948年1月初,晋冀鲁豫野战军一纵兵分两路,杨勇、苏振华率1旅、2旅主力北上至河南项城以北地区休整,吴忠率20旅主力南进至豫皖两省交界处的包信集、赵集一带活动,担负迷惑敌人,拖住敌主力的任务。但由于指挥不当,20旅59团在包信集战斗中遭受重大损失,伤亡达400余人,该役被国民党大肆宣传为“包信集大捷”。
主力纵队拳头团遭受重大损失,震惊了整个野战军,而且事件又发生在野战军反复强调要提高斗志、克服右倾俱敌心理,坚决粉碎敌军重兵“清剿”的时刻,因此便引起了野战军首长的高度重视,刘伯承、邓小平、李达、张际春于1月31日联名向各纵队首长下发指示,并上报中央军委,通报一纵20旅59团遭受损失的教训:“……这次59团首长事前缺乏责任,处置失当,而还有少数干部,临危并未掌握部队,抗击敌人,或单身或带少数人逃命,实为解放军极端可耻行为……”
刘伯承等人的指示下发后,20旅上下心情沉重。这是20旅历史上唯一一次遭到通报批评,也是野战军首长第一次联名通报批评一个团。当时,20旅还担负着保卫位于新蔡县化庄的野战军后指安全的任务,与后指之间有电台联络。化庄距20旅驻地赵集有几十公里,接到野战军首长通报后,吴忠与刘振国、李觉商量后,连夜将包信集战斗和战后部队的有关情况整理成书面报告,第二天一早便派通信科长李国枢在一个骑兵班的护送下,专程前往化庄,面请刘伯承指示。
不多久,李国枢带回了刘伯承的回信,一个沉甸甸的大信封上面写着一行苍劲的毛笔字:“吴忠、刘振国同志亲启。”吴忠迫不及待地接过信,读了起来。信是用毛边纸写的,足有六七页,草稿已经被改得所剩无几,写在中间的字迹比较工整,行距也比较大,是参谋人员的笔迹,信纸的四周和各行空间中则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小楷字,是刘伯承的手迹。
出乎吴忠意料的是,刘伯承在信中并没有对包信集战斗提出批评,也没有对他们报告的内容做具体批示,更没有对旅、团指挥员的指挥做任何指责,却把笔墨主要放在了当时部队建设和战略战术方面的一些重要问题上,讲述了“斗志和斗法”的辩证关系,向吴忠等人传授用兵的要诀。除了给吴忠和刘振国的回信外,刘伯承还随信寄了两个附件:一是《我军合击战法的研究》,二是《匪(蒋)军战法》,进一步为吴忠等人点破迷津,训示致胜诀窍。
刘伯承的信让吴忠有了种拨云见雾的感觉,他对这封信的学习很为认真。后来在总结自己的成长道路时,吴忠还毫不掩饰刘伯承的信对他的重要影响:“……刘司令员阐明了斗志与斗法的辩证关系,把深奥的战略战术归结为最简单的制胜要诀,更令我茅塞顿开……无论在战争年代或和平时期,无论是指挥部队或管理部队,刘司令员的教诲都使我受益匪浅。”
按照我军的规定,刘伯承给吴忠和刘振国的信件原件要报送纵队首长,李觉和康健便将信全文抄录在笔记本上。于是,这本抄录刘伯承信的笔记本便被吴忠视为珍宝,他将其一直珍藏在身边。后来笔记本破损,吴忠还在进军西藏的行军途中,专门用了一晚上的时间,将刘伯承的信抄录到一个新本子上,并在篇末注记:“这封信,吾认为在今后建设我们的部队和自己学习参考方面,有重要作用,故永久保存。”1988年5月,吴忠重返旧部时,又将刘伯承的信抄录留赠部队荣誉室,作为对官兵进行教育的史料。
随后,吴忠便在淮海战役中大放异彩,率所部“飞舟堵黄维”,为我军歼灭黄维兵团做出了重要贡献。他还率部参加了渡江战役、上海战役和解放贵阳、成都等战役。1955年因其为建立共和国做出巨大功勋被授予少将军衔,从而成为我军历史上最年轻的将军,也是极少数被授予将军军衔的师级干部之一。因此,在某种程度上也可以说,是刘伯承的谆谆教导成就了一位战功卓著的共和国将军,和一支屡挫强敌的钢铁雄师。
1986年10月7日,刘伯承元帅在北京逝世。噩耗传来,吴忠禁不住老泪纵横:“刘帅啊刘帅,你怎么能先我而去呢……”过度悲伤使得吴忠声音哽咽,闻者无不落泪。此后,已步入暮年的吴忠还念念不忘刘伯承,他常动情地跟身边人讲述刘帅的点滴往事,甚至1988年9月因病离休后仍然在积极搜集资料,撰写《中原主帅刘伯承北渡淮河记》《谆谆教诲寓深情——关于刘帅一封重要信件的回忆》等文章,为我国党史、军史学者研究刘伯承提供重要史料。
1990年2月26日,为党和人民的各项事业操劳一生的吴忠将军在海南因车祸不幸逝世,享年69岁。临终时,他没有留下一句遗言,只留下了一份沾满血迹的手稿:《打开和平解放西藏大门的一战——昌都战役》。文稿中刘伯承的名字赫然可见。
吴忠与刘伯承的相识、相知之情,至此潸然落幕。然两人的真挚交往,却在中共党史上留下了永恒的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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